我家有只蠢长脸

@ida-the-one

绝对感知【完结】

 结果还是叫了这个蠢名字↑↑↑

前篇戳我我我

 

【圣诞夜】

 

约翰再见到夏洛克的时候,已经是他们初次见面后的第三个冬天了。第三个——没错,约翰都明明白白的记得。每一个平安夜他都会向母亲多讨要一个毛线织成的圣诞袜,然后小心翼翼的塞一些糖果进去,用水笔在彩色卡纸上写着:“给我亲爱的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

他等待着他的朋友和他再次见面。

约翰这次在平安夜的卡片上写:
 「我的个子长高了些,和姐姐打架(注意,每次都是她先来抢我的东西)的时候也不会再哭脸了。(男子汉都不干那事儿,对不对?)哦对,我搬家了,我的新房间里仍然挂着蓝色的窗帘,我的帆船模型还放在我木头桌子的第三个抽屉里——你猜怎么着,哈里再也没找到过这个模型!哈哈,这可太棒了。
 你还在为你死去的红胡子伤心吗?我每年秋天都会在房子旁边采一些野花替你埋起来,希望你不会再像上次我见到你那样哭鼻子了。我的新家在海边上,开着窗户的时候可以听见海风和海浪的声音。我捡了好多好多好多贝壳,希望你下次遇见我的时候,我可以像你展示这些漂亮的小家伙们。我想……你会喜欢的,对吧?」

约翰咬咬笔头,把卡片举过头顶看了好几眼,才在卡片的底端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他揉了揉自己的短发,盯着蓝色卡片边上一块空白的地方发了一会儿呆,又提笔添了一个有着乱糟糟卷发的小圆脸、圆圆的的眼睛和圆圆的鼻头的卡通小人儿,最后才画上一个傻气的、咧开嘴的笑容。

画完后,约翰也露出了一个和卡片里卷发男孩同样傻气的笑容。

“夏洛克,”约翰说着,舌尖再一次轻微擦过上颚。这感觉可真奇妙。“夏洛克。”他又说了一遍。

约翰趴在桌子上,继续回忆那个愉快的秋天傍晚——这一段儿被他仔细翻阅过无数遍了,那些被阳光晒过的温暖味道仿佛都还留在他的鼻尖底下。

约翰走在夏洛克的后面。他们绕过了被枯草覆盖的草坪和红色砖泥墙,约翰能从浓密的树冠间看见一幢灰色的房子顶,被漂亮的深红色瓦片修饰着,在夕阳下边简直散发着一圈光晕。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深秋的鸟鸣和机械车发动的呼噜声,猎狗的吠叫由近到远。

约翰看见夏洛克松垮的背带裤带子正由于他急促的脚步而滑下肩头,便三步并做两步的朝前走,将带子向上提了一把。他微笑着,然后将夏洛克手里的铁锹拿过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面。

“我们家会在这里一直住到圣诞节之前,”夏洛克有些无所适从的把两只手并拢在一起,然后互相搓了搓,“圣诞节的时候,我们和我的家人们会回伦敦。”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的朋友?”约翰友好的问。

“没什么,只是想说,我就说了。”夏洛克咬了咬嘴唇,显然他为这个糟糕的开头而感到懊恼。

“伦敦很好,我长大了之后也想去伦敦。”

“不不,那里人可多了。都是些很冷漠和愚蠢的人。伦敦就像是一个锅子……”

“锅子?”约翰失声嚷了一声。

“锅子。”夏洛克笃定的点头,“整个城市都在里头煮着呐。”

“哈,这个想法真有趣儿。”

夏洛克为这句赞叹红了脸蛋。

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堵不是很高的泥墙前面,墙角长着褐色和绿色的苔藓。约翰听见夏洛克说:“我们需要翻过去,找到花。”

“为什么?这不是你母亲的……”约翰挠了挠头。

“是的,这是我家花园,可如果我从前门进去就会被麦考夫发现——然后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了。”夏洛克拍了拍手掌心里的灰,“我在这里观察过了,这儿的墙体是最厚实也是最低矮的。我们需要借助旁边那块大石头——”他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石头,“翻过去,落在草地上,完成任务后,然后再借助一些花架翻回来。明白了吗?”

“你计划这个行动,呃,很久了?”约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分钟之前。”夏洛克耸了耸肩膀,然后转身去拉那块笨重无比的石头。约翰赶忙上去帮忙。

“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孩儿。”约翰推着石头,眼神瞟了一眼夏洛克,感觉有点尴尬,有猛盯着自己的指甲盖儿不吭声了。

“人们大多讨厌聪明人,”夏洛克埋着头,黑黑的鞋跟陷进了一团枯草里,“没有什么人会真正喜欢我。 ”

“胡说!”约翰咳嗽了两声,眼神又再次不由自主的往夏洛克的脑袋顶上瞟,双颊飞快的染上一层粉红色。“我挺喜欢你的。至少你会为你的朋友哭泣……你是个好人。是个很好很好的小孩,是个非常非常棒的朋友。”

“谢谢你,约翰。”夏洛克把脑袋埋的更低了。约翰觉得他做了件好事儿。然后夏洛克把他的脸仰起来,回馈给了约翰一个比黎明更耀眼的笑容,这笑容让约翰的嘴角都感觉浸入了蜜糖当中。

“其实你干什么都是瞎忙活。”夏洛克继续笑着,然后盯着约翰。他白皙的额头上泛起一层汗珠,“你只是站在你的房间里面而已,你所出的力气,其实都是我自己的……”他舔舔嘴唇,手指尖抠的有点儿发麻了。

“噢,对了,通感。”约翰猛然回头望了一眼,没有树林和小径,只有一床灰色的被单和一个小小的书桌。他突然感到一丝愧疚,就像是他做不到他力所能及的帮助那样,“存在的只是我的思维什么的?我很抱歉……不能帮到你什么。”

“没有关系。”夏洛克抬起手用袖管擦汗,他的脸和鼻尖都是红扑扑的。“我已经很感激你帮我所做的这一切了。这是你的提议,来摘些花朵,不是吗?红胡子会喜欢你的。”

约翰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能傻傻的展开一个笑脸,紧随着夏洛克的步伐。

约翰问:“那么,你所说的麦考夫是谁呢?”他坐在泥墙上,两条小腿晃荡着,裤管摩擦着粗糙的墙壁。

“我的敌人。”夏洛克拿起架子上的一把修建园艺的大剪刀,毫不留情的向一些玫瑰花走去。他小心翼翼的跨过一些盆栽和忍冬做成的围栏,样子活像只弓起背的小猫。

“普通人为什么会有敌人?”约翰被落日的余晖照的暖洋洋的,他眯起眼睛,享受着从花园里蒸腾起来的、巨大的花香味儿。他的后背好像在被一双手给抚摸着,让他舒服的想要躺下去。

“普通人有什么?”

“家人,”约翰掰起了手指头,“朋友,老师,什么的。”

“听上去挺无聊的。”

“无聊?”

“嗯。”夏洛克拿着大剪刀,毫不留情的向几朵被夏天遗忘的玫瑰花伸过去。那些玫瑰带着深红的色泽,摇晃起来的时候都快要坠下葡萄酒滴。

约翰被逗乐了,继续问道:“你觉得你认识的每个人都很无聊咯?”

小猫一般的夏洛克直起了腰板,他的手里稳稳的握着两支玫瑰花,眼睫毛上有一层薄薄的水汽。他的身后是金色的园艺花架,白色的大理石喷泉和无数翠绿的植株在阳光下欢快的招着手。远处的蓝天和山脉连成了一块,一条棉絮似的白云从天的那头慢悠悠的飘荡过来,在参杂着黄色、褐色和绿色的草坪上投下一条细细的阴影。

“不,你不是 。”

约翰听见夏洛克有些稚嫩的声音飞到了那一块轻柔的云上边,

“你不会使我感到无聊,约翰。 ”

约翰有些恍然,他看见玫瑰的颜色摇晃出来变成酒滴,他的视线里一片模糊,然后他向后倒下去——

落在了他自己的床上。



 

***
 “我甚至都没请他来我家里坐坐。”约翰把贺卡盖在了自己的脸上,“老——天啊,现在他变成什么模样啦?”

“约翰——!”

约翰叹了一口气,把贺卡放在桌子上,一头栽进了自己的床里。他还拿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小哈米什!”他可亲可敬的姐姐在门外急躁的大吼,“出来,今天可是平安夜,混小子。”

“不要叫中间名!”约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拖鞋蹬掉窝进了床垫里头,“还有,如果你还想在我切火鸡的时候用蓝莓果酱拍我的脸,我劝你还是放弃,哈里。”

哈里发出了一长串诡异的怪笑之后使劲儿拍了拍约翰的门,“半个小时之内必须给我出来,不然蓝莓酱会从你的窗户外边飞到你的床上,小哈米什。”

约翰拉长声音叫了声耶稣。

“不是耶稣。”
 突然有个声音在约翰的房间里突然炸响了,
 “我是夏洛克。”

约翰愣住了,他的脊椎骨在一瞬间绷的笔直。他甚至忘了转过身去。

“你忘了你的通感能力了吗?”那个声音继续说着,并且越来越近。

“没,没有,”约翰结结巴巴的转过头,他的头发还乱糟糟的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这太突然了,夏洛克,有时候我甚至以为之前是个梦。”

“我也以为过。不过很快又被我自己否定了。”夏洛克穿着一身正装,一头神气的卷发显然是被整理过的。他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小男孩了——但他仍然是夏洛克。约翰这么想着。

夏洛克甚至要比约翰长的更高点儿了,三年前脸颊上的婴儿肥也不复存在。约翰看着他,就会想到那些金闪闪的花架、翠绿的盆栽和远处飘荡过来的,一条线似的云。他的后背又开始被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但他却一点儿都不想往后倒了。

“约翰,你给我写贺卡?”夏洛克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指着桌上那张天蓝色的贺卡喊道,“这个乱糟糟头发的人是我?”

“嗯……”约翰瘪了瘪嘴巴,“大概是吧。”

“我对你的画画功力深表怀疑。”夏洛克走上前去,用手肘磕在约翰的木头桌子上,拿起水笔在贺卡的背面寥寥几笔勾勒出了一个小人儿,然后说:“送给你。”

“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约翰只穿着袜子从床上下来,然后拍了拍夏洛克的肩膀,“我们可有三年多没见了,我可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显而易见,你搬家了。”夏洛克微笑着望了望约翰,“你的家在海边上,所以你收集了许多贝壳想给我展示,对吗?你想跟我说起你那个有些霸道的姐姐,和学校里发生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听这些东西可是要花费不少时间啊,约翰。”

“神奇!……你是如何知道的?”

“抱歉,我看了你的贺卡。”夏洛克朝约翰狡黠的挤了挤眼睛,然后诚实的将贺卡翻过来,正面朝上递到了约翰的手心里边。卡片上那个傻傻的卷发小子带着傻傻的笑容。

约翰摇摇头,做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望向夏洛克——然后他们同时爆发出一阵愉快的笑声,甚至要互相搀扶起对方的肩膀才不至于笑的弯下腰去。

“天呐,夏洛克,”约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你这算作弊了,我发誓。”

“我只是走了捷径而已。”夏洛克为自己辩解。

“想来看看我家的圣诞树吗?”约翰把贺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夏洛克立即表示赞同:“想法不错。”


——

夏洛克扯着约翰家圣诞树上的彩灯,表情居然难得一见的出现了惊讶神色。他狐疑的盯着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礼盒以及毛线袜子,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圣诞节必须要这些东西吗?”

约翰说:“一定要。”

夏洛克说:“我家里的树从来不挂彩灯。我们家的圣诞节一般都是……”他盯着约翰,然后约翰发现夏洛克在说话停顿的时候耸肩的可爱习惯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什么?”约翰追问。

“拉小提琴。”夏洛克如实回答。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拉了拉西装服的下摆。

“拉小提琴?”约翰挑起了眉毛,“听上去真酷。”

“如果你想,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愿意吗?”夏洛克向前一步,带着点期待的看见约翰点了点头。

——他们就转身坐在了夏洛克家的餐厅里。

“哇哦,这种穿越时空的感觉总让我有种不真实感。”约翰从餐桌旁边站起来,然后听见不远处的客厅里飘扬出一阵轻快的音乐声。“这首曲子是谁拉的?”

“麦考夫。”

“麦考夫?”

夏洛克偏了偏脑袋,“我的敌人。同时也是我的哥哥。”

约翰说:“得了吧,没人会和亲人成为敌人。”

夏洛克撇撇嘴不予回答。

约翰又评论道:“或许除了最神奇的福尔摩斯家族?”

他还没来得及发笑,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块蓝莓馅饼很狠砸中了脑袋——天旋地转,他眼前的场景又从餐厅变成了不断闪烁着的圣诞树……

“哈里!”他叫嚷着,“又是蓝莓!我恨蓝莓!”

 

 

【枪击】

 

“集中注意力!夏洛克!”

“让你的脑子支配你的身体……”

“千万不要,求求你,千万不要。”

***
 夏洛克的感知能力像是被放飞后再次攥回来的气球。他的全身上下都蔓延着一种被人切割的疼痛感,神经末梢像是彼此打了结一样纠缠在一起。有时候他觉得他的肺肿的快要撑破自己的肋骨,又有那么偶然的几秒钟他觉得那两片东西变成了汲干了水的空囊。

他的眼前黑灰一片,后牙床上的血腥味儿和喉咙口里的混合在了一起。他就要死了——马上,不超过几分钟的事情。他不断提醒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在剧烈运动和摩擦的过程中到底恶化和开裂了多少。

擦伤,二十六处。枪伤,五处。贯穿伤,一处。有颗子弹幸运的打断了他的一根肋骨而没有深入破坏脏器,但它足以导致内部出血的情况。

这还不是最糟的,这还不是最糟的。夏洛克的眼前由灰黑色变成了血红色——那是他额头上的鲜血渗进了睫毛,覆盖在了虹膜之上。红色的。

夏洛克闭上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被冰凉的枪口抵住了。

——这才是最糟的。夏洛克在心里喃喃。

“侦探先生,游戏终于玩完了。”

夏洛克的头顶炸开一个年轻男性沙哑的声音。

“陪着我们转了这么多圈。足够聪明,福尔摩斯先生。看来你也挺享受这个的,是不是?”
 那管枪又往夏洛克的太阳穴里顶了一下,奔流着的血液在血管里弹跳着。

“可惜,可惜。聪明的人总是为人所不齿,完美的脑子总是会以一枪毙命而结束。我们都在无聊着,而你也只是一时消遣的乐子而已。”

夏洛克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给这个无聊的世界以一个完美的告别?”

「不!」
 「不!」
 「我还没有……」
 夏洛克的胃痉挛起来,那些有着腐蚀性质的液体几乎要将他的胃部烧出一个大洞。

……他恍惚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天爷啊,你都干了些什么!”
 约翰跪在他的身边,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捧起了夏洛克满是血污的脸。

所有疼痛都漂浮起来,从沉重的身体上剥离了下去。那些火烧一般的灼痛和撕裂皮肤时带来的刺痛都随着这个简单的动作而往上升,升至一个全然黑暗的空间里,然后保存起来。
 时间凝固。那根黑黑的枪管可笑的杵在半空中,而那副恶心到了极致的表情像是粘在了持枪人的脸上。

“集中精力,夏洛克,我得把你救出来。”约翰跪在地上,嘴唇贴着夏洛克的耳朵,那些浓郁的血腥味让他感到一阵无法派遣的绞痛。

“你在打仗?”

“是的。”

“阿富汗还是伊拉克?”

“我们没工夫管那个,夏洛克。”约翰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夏洛克的脸颊,用拇指抵住夏洛克的嘴唇,“该死,该死,我的水无法让你喝到……”

约翰的语音有些发颤。他突然无比憎恨自己所做下来的决定,他本应该去伦敦找夏洛克的——而不是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地方,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濒临死亡。

“回去,约翰,不要管我。”夏洛克说,“回到你的军营去,军医。”

“我需要救你,夏洛克,”约翰的指头甚至要陷进夏洛克的脸颊里。他的睫毛和嘴唇都在不停的颤抖,“我们甚至都还没有见面……”

“够了。对于我来说很足够了。”夏洛克盯着约翰,然后垂下头去,用发烫的嘴唇亲了亲约翰的手指。“很抱歉……”他说,“请容许我做这个。对不起。”

约翰忽然觉得他的舌头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的胃里藏了许多刀子,等他的夏洛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些刀子就会从胃里扎出来,将他的五脏六腑绞成一团。

约翰用额头抵住了夏洛克的。

“约翰,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夏洛克虚弱的声音和平缓的语调像是勒紧了约翰的喉管,“你想来代替我打晕这个枪手,然后逃出去,对吧?”

约翰没有说话。

“你的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夏洛克继续他的发言,“士兵,和一个带着枪指着你的脑袋的人近身搏斗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约翰紧巴巴的抽了一口气。

“不要再做蠢事。”夏洛克的声音微乎其微,到了后面全部都是带着血味的气音。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却还是无法挽救我,那么你会忍受何等的痛苦煎熬呢?
   
   你一定会带着愧疚来到我的墓碑前,然后用尽一生去相信是你的过错导致了我的死亡……你会为我伤心一辈子。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约翰想叫夏洛克停下。他想大声的把夏洛克那些蠢话都吼回去。但他发现他自己已经被这些刺伤人的话抽空了气力。

“约翰,我的朋友,我最忠实的伙伴。”夏洛克说,“现在,请你抛下我。”

“你这个笨蛋,”约翰的额头蹭着夏洛克的额头,鼻尖蹭着夏洛克的鼻尖。他的牙齿缝里都充斥着恐惧,但他的臂膀间全部都是来自战士的孤勇。——“全世界都没有比你更傻、更混蛋的人了。”

夏洛克笑了一下,然后他听见约翰哽咽了一声。

“谢谢你帮我祭奠红胡子,给我写贺卡,跟我去看圣诞树。”夏洛克咬了咬嘴唇,继续喃喃:“虽然这很难开口,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

    约翰,你还记得你家圣诞树上的那些会发亮的彩灯吗?我觉得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藏了一万个会发光的灯。

约翰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爱你,夏洛克。”







 

***
 【初相遇】

当约翰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他就有种强烈的预感。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从他的眼睛里瞧见了推门而入的自己。真奇怪,对吧。

他的脑子里不断循环播放着那个场景——他躺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呼吸之间全都是灼热的空气。他太阳穴处的血管跳的突突作响,大脑里只有一片杂音。他像是受了什么指令一般双手抬起,然后握住那根冰凉的枪管用力一撇。他无法想象自己是如何做到这般迅速敏捷的,出手如同划过黑夜当中的闪电那般转瞬即逝。

硝烟。疼痛。巨大的热量几乎要把他吞噬。然后是一片全然的白色。

——
 约翰推开门,看见了一位卷发男人正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他们对视,然后微笑。

“你们之前见过?”斯坦福问。

“从来没有。”约翰回答。

“你还没有回答我,阿富汗还是伊拉克?”夏洛克紧接着问。

一切,都只是初相遇。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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